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绕不开的话题,在这个问题上,医生似乎更有发言权。从医5年,医院的年轻医师李文磊对医者、对生命有怎样的理解?
亲历死亡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年,那时候我在读研究生,也是学医后第一次亲历“死亡”。我主管的一个晚期肝癌患者,住院做临终关怀。尽管你早就预料到疾病发展的进程,但当那一天真的突然到来的时候,还是会措手不及。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也是唯一一次失态。
家属放弃抢救,当我眼睁睁看着血压、心率缓慢下降,看着曾经谈笑风生的那个人变得气若游丝的时候,我可能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我的老师和护士们忙着做尸体料理,我却蓦然地站在墙角默默流泪。
或许性情使然,我不顾所有人的眼光给死者磕了三个头,自己也由低声抽泣变为失声痛哭。我怎么也没想到一段时间的相处过后不经意间已模糊了医患之间的角色定位,他偷偷成为了你的朋友,泪水也变成了对逝者发自心底的最好告慰。
后来我正式参加工作,再没因为患者的离去掉过一滴眼泪,更没有激动的行为。但无一例外的,只要我曾作为他们的主管医生与之有过交往,那些生命逝去的时候我都会感觉那一天格外沉重。
“医,仁术也。仁人君子,必笃于情。笃于情,则视人犹己,问其所苦,自无不到之处。”
年6月18日,星期六。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天正巧赶上某网站大肆搞网购促销;但对陈老太太一家而言,那一天的一分一秒都过得揪心。
老人因为皮肤瘙痒乱服偏方后出现肝功能衰竭,入院时已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生命垂危。我们团队牺牲周末休息时间历时10小时完成这一台难度极大的肝脏移植手术。而术后恢复并不顺利,可谓一波三折——严重的肺部感染、急性肾功能衰竭、急性排异反应接踵而来。
在术后近60天的陪伴和悉心照料下,幸运的是老人闯过一道又一道难关,她慢慢逐渐恢复了意识,并最终康复出院。
呶,于是就有了画面左侧的这面锦旗。她女儿说,我给她的感觉就像亲弟弟一样,踏实、值得信任和托付。在一家人最无助的时候,是我的每一次关切的问候和温暖的鼓励帮助她们坚定了战胜疾病的信心。
这是我工作以来收获的第一面也是唯一一面仅署了我一个人名字的锦旗。它来自患者的认可,更是对我成长的鞭策。
我常在想,作为一名年轻医生,工作5年,年资尚浅,但除了那些需要花费时间积累的诊疗经验和勤加练习的手术技巧之外,我们是仍然可以为接诊的每一位患者做一些实事儿的。
你的每一次搀扶、每一个微笑、每一句鼓励,都会让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得以慰藉春天般的温暖。丘吉尔不是说过吗?“语言的力量有时候比武器更强大。”我们心怀慈悲仁爱,博学多识,勤勉进步,才能不负重托,应对好越来越多的诱惑和挑战。
冰心先生在《赠葛洛》中写道: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悲凉。
从医是一场修行,我们跋山涉水穿越红尘,抵达的不是远方,而是内心最初出发的地方。不忘初心,继续前行。愿你我相伴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来源:医院李文磊
编辑:宋子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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